《孝经》的文本（1）

《孝经》的文本（1）
　　关于《孝经》章节的名称很早就有了，不是近代人起的，孔子之后，也就是在曾子当时就有这个说法。章节名称起得非常精确，基本上能把各章的主要内容很准确地概括出来，这很不容易。我们在研读《孝经》的过程中就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这一点。

　　《孝经》有两个文本，我们今天用的是今文本，《孝经》还有古文本。今文，所谓“今”就是当时，是汉朝，也就是说今文成为定本的时候是在汉朝，也就是我们前面讲过的颜氏父子保存献出的那个文本。汉朝的时候使用的文字是隶书。为什么要献出来？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实行的政策是焚书坑儒。儒家的东西传起来就有生命危险，整个家族就有可能被杀掉，所以没有人敢传《孝经》。秦始皇时候制定了限制经典流传的法律，汉朝初年都没有改变，仍在使用秦律。这个法律主要是禁止人们私自流通书籍，尤其是儒家经典。一直到汉惠帝四年的时候才开始把禁令消除，在汉武帝的时候才开始有较大的改观。

　　首先出现的是今文本（即颜氏本）。今文本出来以后，孔家的传人孔安国又传出了古文本，就是孔家自己传的东西。孔家有家学，都世代传承孔子的经典，但是在秦始皇时藏起来了，在夹壁墙里面的一个秘密小仓库里藏着。把这个献出来，大学发现这是汉朝之前的东西，是用六国文字记载的，用古文写的。所谓的古文是相对于汉朝来说的，汉朝如果是“今”的话，古文就是汉朝之前的文字。汉朝是隶书，而古文不是隶书，应该是秦始皇统一天下用的小篆之前的文字。统一天下大家都要写篆书，李斯倡导写小篆。古文还在小篆之前，属于六国文字。

　　六国文字不像有些学者所夸大的差别那么大，如果真那么大的话就没办法交流了。它是加了其他各个国家（齐、楚、燕、韩、赵、魏、秦）的一点特点。在流传过程中，比如楚国文字写的时候有一些特殊的符号，在考古学上，挖掘出来可以看出是属于楚系文字，但不是说这个文字和其他国家的文字就没法沟通，而是有相当的趋同性。我们在研究战国文字的时候就可以比较了，尽管有差异但是其造字法——许慎所说的六书造字法是贯穿在其中的。

　　秦始皇统一文字不假，但并不是说原来的不能读，只是他加以规范而已；何况时间也很短，统一天下才十几年就被推翻了。那个时代推广文字，没有相当长的时间效果不会很明显。今文和古文出现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流行的是今文。古文流传过一段时间后就在中国历史上消失了，这与战乱有关，更主要的是国家没有采用由孔家流传出来的古文本。

　　古文本和今文本在用字上是有些区别的。今文本十八章，古文本二十二章，分的章节不太一样，用的字也不一样，但是绝大多数文字都是相同的。这不是两部经文，而是一部经文通过不同的文字传承系统表现出来了，有一点点区别。由于长期使用今文，古文慢慢地就失传了。后来在朝鲜、日本发现了古文本，又反过来“出口转内销”，传回来。这一传回来，很多学者就觉得这个文本不对，觉得不是原来中国的古文本，是日本人自己伪造的。

　　现在学者研究觉得从日本传回来的这个应该是真正的古文本，原来认为是假的这个说法站不住脚。为什么呢？因为在日本传回中国的文本中我们发现很多用字和隋唐时候的用字非常吻合，断定这个文本是在隋唐时候流入日本。那个时候日本大规模地向中国派遣唐使，最早叫遣隋使，往隋朝派留学生。他抄就是在当时那种环境中抄的，抄完之后没有动。这个没动留下了我们宝贵的考古方面和鉴定方面的标志。从文字抄写风格看可以知道是哪个朝代的，这样的考证之后发现我们今天看到从日本传回来的古文本就是孔安国献出来的，后来失传的那个。

　　现在我们在学《孝经》的时候就有两个文本可以用，古文和今文。今文和古文它们的章节名称是一样的，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章节的名称来源非常早。古文本和今文本章节名称是一样的，除了古文本多出的部分以外，重合的部分章节名称是一样的。章节的名称取得非常早，应该是孔子的七十二贤人再下一辈的人就给它起名字了。有一种说法是认为子夏在儒家在传承经典的过程中起的作用很大，子夏（卜商）在孔门四科中是文学。这个文学不是今天的古典文学、外国文学，是文献和经典，是经典传承、经典解释。有人讲：“章句之学从子夏开始”章句之学一直传到汉代，成了最发达的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