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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印光大师净土思想的实践方法

[日期:2012-11-20] 来源: 作者:见正法师著 点击数:

 

 

第五章  印光大师净土思想的实践方法

印光大师对於净土法门的实践方法,有其个人的特色。陈荣捷博士曾指出「他主要的志趣是在宗教生活,而非宗教哲学」(註一)。他是经由智慧的抉择,实际的需要,调和儒、释,而实践於净土法门中。事实上,印光大师的出家,是基於本身对佛教真理的自觉而来,有实践的长久体验在。因而反映在实践的方法上,即是此种经验的延伸。他实践方法,大体上可分為以下五个方面:一是从敦伦尽分闲邪存诚入手(註二),二是以家庭教育和因果报应相结合,三是以居家修行适应时代需求,四是以至诚念佛医治眾生的病,五是对摄心念佛及十念记数的见解。这其实也是传统佛教与儒家伦理中,最為民眾熟知的部份,却因印光大师本人的人格感召和大力提倡,而重获了新的生命。以下即分别加以讨论。

第一节  从敦伦尽分闲邪存诚入手

自古儒家辟佛,多係指摘出家的行為是背弃了人伦,不顾及对於家庭、社会的责任而消极遁世;所以印光大师则持重於在家修行,强调实践人伦,主张「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註三),这种很明显的融合会通,正是促进儒佛合一的思想,更收比儒顺佛的宝效。这是他的超格表现,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例如他说:

欲皈依佛法,了生脱死,超凡入圣,必须要克尽伦常之道。(中略)要孝亲敬长,兄弟姊妹,夫妇主僕,一一各须尽自己之职分。(中略)尽其职分,即為世间贤人善人。贤善之人念佛,则易於感佛,欲了生死,不可不注意伦常也(註四)。

佛法是与生活相应,所以基本的做人道理必须具备,才能入道;儒家重视孝道,不单是对父母要孝,还要扩而充之,大孝於天下,爱天下人,谓之大孝。為政的人以孝子之心為政,所以说「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门。」(註五)一个人真能爱父母、爱家庭、爱社会,也一定是忠臣。也就是说:是否成為有用的人,观察他居家行止如法与否,就知道答案了。因此,印光大师认為:念佛之人,必须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又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僕忠,恪尽己分。能於家庭与社会尽谊尽分是名善人。善人念佛求生西方,决定归终即得往生,以其心与佛合,故感佛慈接引也。若虽常念佛,心不依道。或於父母兄弟,妻室儿女,朋友乡党,不能尽分,则心与佛背,便难往生。

以自心发生障碍,佛亦无由垂慈接引也(註六)。印光大师所强调的力行伦常,尽谊尽分,广行眾善。这一切都成為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所必备的条件。故我们修持要注意言行的相应,既然想念佛求生净土,世间善不能忽略不做;这与《论语》学而篇「弟子入则孝,出则弟(悌),谨而信,泛爱眾,而亲仁。行有餘力,则以学文。」(註七),有异曲同工的意思。由此可知,净土教的修持,不是只要一心求生西方,对於现实人间的世事,就不闻不问。印光大师并不教人废弃世事,相反的,常常勉人居尘学道,善尽做人的义务。如《文钞》正编復寧波某居士书云:人生世间,不可无所作為,但自尽谊尽分,决不於谊分之外,有所覬覦,士农工商,各务其业,以為养身养塚之本,随分随力,执持名号,决志往生。(註八)

总之,是教我们随分随力以修行,而不是远离人群独自修道,也就合乎儒家伦常思想与不废弃世事。

在《文钞》三编里,又发现一般他以為佛法与儒家思想相融之点:书云:唯圣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圣。佛经云:世间有二健儿,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改过不吝,為儒者希圣之方。髮露罪愆,乃佛子復本之要(註九)。

為人处事,不怕做错事,只怕错了不知悔改,故《论语》子罕篇第九云:「过则勿惮改。」有过失不能畏惧而不纠正。万一,误作恶行,须赶紧断除相续心,起殷重懺悔心,借懺悔的力量,洗刷前过。

印光大师常将儒佛思想融為一体,或许与他从小接受儒教的洗礼有关,故他又主张:尽性学佛,方能尽伦举孔;尽伦学孔,方能尽性学佛,试观古今之大忠大孝,与夫发挥儒教圣贤心法者,无不深研佛经,潜修密证也。儒佛二教,合之则双美,离之则两伤,以世无一人不在伦常之内,亦无一人能出心性上外,具此伦常心性,而以佛之诸恶莫作,眾善奉行,為克己復礼,闲邪存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助,由是父子兄弟等,相率而尽伦性,以去其幻妄之烦惑,以復其本具之佛性,非但体一,即用亦非有二也(註一0)。

印光大师的儒佛和合,并不是互并、或归於儒、或归於佛,而是各显其美,学儒之「尽伦」,学佛之「尽性」,亦惟有「尽性学佛,方能尽伦学孔,尽伦学孔,方能尽性学佛。」「尽伦」不妨说為儒家之所重,「尽性」固是佛教之极致,然尽伦正有助尽性,尽性正所以尽伦,二者之所重或特殊,亦不必互掩,而是互尊藉以互成(註一一)。事实上,人生在世,能恪尽个人职分之外,要能奉佛修心,趋向善提,才是究竟之路。

但是,歷代来為什麼有儒家辟佛的出现呢?印光大师对此有精到的看法,他说:以儒者多主於事相,而不致力於悟明心性,若不得佛法為之先导,则自己之心,尚非所知,况圣人之心法乎?以故泥跡之儒,多辟佛教,以不知佛法虽為出世间法,亦復具足世间一切善法。举凡伦常修齐之道,固已极力宏阐,毫善弗遗,遇父言慈(中略),随己随分,各尽其义,固与世间圣人所说无异。然世间圣人,只教人尽义尽分,佛则详示其尽与不尽之善恶果报。尽义尽分,只能教於上智,不能普摄下愚。若知尽与不尽之善恶果报,纵属下愚,亦必歆善报而惧恶果,虽不欲尽义尽分,亦必勉力尽义尽分矣(註一二)。

事实上,佛教注重的伦常日用之道与儒教所说大致一样;所不同的是:佛教说明三世因果,善恶报应。使人心存敬畏,不敢随心所欲而胡作非為,即使在暗室独处之中,常如面对佛天。故纵属下愚者,也喜欢听闻做善事可得到好的果报。俗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假如每个人行事之前都先考虑到这种观念,消极上阻吓著坏人的作奸犯科。积极上鼓舞著大家去行善,因此使社会上坏事因而减少,好事因而增多。

或许一开始无法做得很完美,但渐渐的,常受佛法因果报应实事的薰陶,而勉励自己「尽义尽分」的做好。此即印光大师融合儒佛思想之所在。

再看他指导少年学佛的经过,即知他的灼见,是与一般人不大相同:

少年学佛,必须要敦伦尽分(原註:即实行孝弟忠信礼义廉耻等),闲邪存诚,诸恶莫作,眾善奉行。深信因果,及与轮迴。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復以化他。行有餘力,则研究一切大乘经论,及古今儒释古德各著述。(中略)如是则决定现生优入圣贤之域,临终即入极乐之邦矣(註一三)。

教导少年学佛,是有其次第可寻的,先让他们明白做人的道理,将基本的伦常教育巩固住,就是「本立而道生」。接著示以深信因果,信愿念佛,求生西方。由虔诚心念佛,及信愿行坚固之后,行有餘力,再研究大乘经论和儒家经典。这样循序而进,努力修持,则不但实际生活上可躋入圣贤的境界,临终也必可往生极乐净土。可以说,将儒家伦理思想和佛教的净土信仰,做了最完美的结合。

〔註释〕

註一:陈荣捷《现代中国的宗教趋势》,页八四。

註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八七四,〈復云南王德周居士书二〉,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这八个字於《文钞》中处处可见,闲為动词,有防范的意思,这是印光大师独特的见解,对邪的必须有所防范,而保存「诚敬」。

註三: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九九八,〈復海门蔡锡鼎居士书三〉。

註四: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O五九,〈復金益平居士书二〉。

註五: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一六八,〈復汪梦松居士书〉。

註六: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三、卷下、杂著,页九七。

註七:《四书读本》,臺北德兴书局印行,论语学而篇,页七0。

註八: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五三,〈復寧波某居士书〉。

註九: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三,卷上、书,页一九三,〈復章道生居士书〉。

註一0: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三二五,〈復安徽万安校长书〉。

註一一: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五、页二七二二,张廷荣〈印光法师与中国宗教文化三型范〉。

註一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五七五,〈儒释一贯序〉。

註一三: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0六三,〈復无锡佛学会少年学佛社书〉。

第二节  以家庭教育和因果报应相结合

谢真净曾认為:印光大师示生斯世,大弘净土,必為乘愿再来,不论言语与行為都以《切实》為标的,并且提到他的特色是:一為弘扬净土,广度群品,当机切实也。二為敦重人伦,使民德归厚切实也。三為提倡因果,流通经书,恤难济灾,示人以為善切实也。四為以竭诚尽敬,教人净业切实也(註一)。其中,敦重人伦,呼吁家庭教育的重要与因果事理相应。印光大师在〈与聂云台居士书〉中说:

印光常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眾生之大权也。当今之世,若不提倡因果报应,虽佛菩萨圣贤俱出於世,亦末(莫)如之何矣?又曰:善教儿女,為治平之本,而教女尤要。又曰: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以世少贤人,由於世少贤女。有贤女,则有贤妻贤母矣。有贤妻贤母,则其夫其子女之不贤者,盖亦鲜矣。(註二)

儒家在「大学」书中,提出「诚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八个条目,其中「齐家」就是注重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母教更為重要,因為人在幼年时代,专依赖母亲的教导。父亲必须出外工作,不常在家内,母亲则日夜与儿女相处,其一言一行影响幼小的儿女很大。所以教女比教子来得重要「有贤女,则有贤妻贤母;人少有贤母,长有贤妻,欲不為贤人,不可得也,此正本清源图太平之良策也。」(註三)也就是「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他认為:

教导子女当於根本上著手,所谓根本者,即孝亲济眾,忍辱篤行。

以身為教,以德為范。如鎔金铜,倾入模中;模直则直,模曲则曲。大小厚薄,未入模之先,已可预知,况出模乎?(中略)如鎔金倾入坏模,则成坏器。金固一也,而器则天渊悬殊矣。(註四)

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给与好环境,教与因果报应,做人之基本理念,则如鎔金入好的模器,不会有所扭曲。也难怪印光大师一再说明:「今日世道之乱,為开闢所未有,究其根源,总由家庭失善教,及不讲因果报应之所致也。天下不治,匹夫匹妇,与有其责。能注重家庭教育,及因果报应,则贤才自然蔚起,则天下渐可太平矣。」(註五)家庭教育是每个人知书达礼的第一要站,假如在年幼时,随时教以因果轮迴的真实事蹟,使之明白何事当為?何事不当為?万一,遭遇到非常的困苦挫折的时候,能够反观自照,知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因此对於困厄的境遇,就不会忿恨和不平,反而勇敢的承当,面对现实而不必逃避。同时对於未来的前途也不会惶恐或悲观,只要自己当前的努力,即可改变将来的环境,幸福和快乐自可期待。总之,「因果二字,為今日救国救民之正本清源,决定要义。」(註六)

印光大师非常重视家庭教育,他认為教女能够成功,即胜过一切,因為:

现在堪為人之贤妻,将来堪為人之贤母。以此风於乡邑,是亦治天下国家之根本法轮也。(中略)各守本分,相夫教子,乃天下太平之根本。以故周之王业,基於三太。彼太姜、太任、太姒,乃女中圣人。但以阴相其夫,胎教其子為事。(註七)

天下少有生即知者,都必须由长辈教导啟发。最初的几年,日夜随於母侧,亲炙美德,常承训诲,性情自然而然趋於温文有礼,故女子的守本分,相夫教子,乃天下太平之根本。即為:世上有贤德的母亲,才有贤明的儿子,故有扰秀的人才出现。古时候的圣母,注重胎教,希望秉成良好的性质,以使将来的举止行动合乎礼而不窬矩。因之,世以太太称女者,乙太姜、太任、太姒三圣女,各能相夫教子,以开周朝八百年的王业(註八)。家庭教育,不但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振兴佛法也是依赖良好的教育,使其幼受庭训。年长后,或出家為僧,虽不能弘阐佛法,也不致於破斋犯戒,拨无因果。遂使世法与佛法共依存,国运同法运齐兴隆。(註九)

在此,将印光大师对教育的一项独特见解稍加说明。他说世人欢喜有子传递香火,而不知教育的重要,而「光兄弟三人,光最小,二兄皆无子,其门遂绝。光闻之,不胜欣慰,以其以后不会有造恶业辱祖先之子孙故也。」(註一0)印光大师是以不辱先人為要,他这种非常特殊的看法,塑造成他的严谨处世,与苦口婆心的劝化弟子们重视家庭教育。

因果一法,為佛教入门之初步,亦為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要图(註一一)。因為,凡是明因识果者,一定不敢自欺欺人,作出伤天害理,或损人利己的事。譬如:

经云:菩萨畏因,眾生畏果,菩萨恐遭恶果,预先断除恶因。由是罪障消灭,功德圆满,直至成佛而后已。眾生常作恶因,欲免恶果,譬如当日避影,徒劳宾士。每见无知愚人,稍作微善,即望大福。一遇逆境,便谓作善获殃,无有因果。从兹退悔初心,反谤佛法。岂知报通三世,转变由心之奥旨乎?(註一二)

因果的事理,是通三世,重叠无尽的,很可能此善因种下去还未得善果,以前的恶果先成熟而获恶报,怎可因而断定无因果之报应呢?犹如种植稻穀一样,早种者早收成;如欠债一般,力强者先牵(註一三)。基於因果法则,知今生之幸与不幸都有其来由,倘能悟已往之不諫,知来者之可追;痛改前非,努力行善,就是「转变由心之奥旨」。所以说:极力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是可以改变社会不好的风气,使人人臻於真善美之境。

〔註释〕

註一: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五、页二四六八——二四七二,谢真净〈光公觉范永垂后世〉。

註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00,〈与聂云台居士书〉。

註三: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0二,〈復江易园居士书〉。

註四: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二九,〈復永嘉某居士书五〉。

 

註五: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三,卷上、书,〈復观心居士书〉。

註六: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二八,〈復永嘉某居士书三〉。

註七:同上。

註八: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七三一——七三二,〈江西归事略发隐〉。根据《列女博》卷一,页四四、四八、五二,记载——太王妃太姜,王季妃太任,文王妃太姒的生平事蹟,可得知,周朝以仁厚立国,母后的力量功不可没,也难怪印光大师重视家庭教育,强调胎教,有贤女及贤母,就有贤圣人的诞生,国家的贤圣人增多,自然国泰民安,富庶乐利。

註九: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六,页八0,应脱〈录家庭教育跋〉。

註一0: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九三四,〈復胡奉尘居士书〉。

註一一: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四O,〈復周群錚居士书六〉。

註一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七八,〈与卫锦洲居士书〉。

註一三: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八七八,〈復周颂尧居士书〉。

第三节  以居家修行适应时代需求

印光大师不轻易赞成佛弟子出家,因為现今学佛,非常方便,不像以前,非出家则难以听闻佛法而修行;在清乾隆十九年(一七五四)以前出家都得经过考试,或者政府颁给度牒才能出家,所以学佛比较不普遍(註一)。清末、民国以来,信仰自由的风气渐开,已无严格的出家限制。因此,印光大师认為尽可在家修行,以免出家若不真修,更不如俗。他说:

如来说法,恒顺眾生。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外尽人伦,内消情虑,使復本有真心,是名為佛弟子,岂在两根头髮上论也(註二)。

他认為:在家居士可以净土法门教示儿女,及亲戚朋友,告诉他们正视生死的大事。如能依照这种方式修行,即能获益。怎麼需要再选择场所,以做清净修行?可说家庭就是道场!尽可以父母、兄弟、妻子、朋友、亲戚,為法眷,自行化他,口劝身率,使其同归净域,尽出苦轮。这即是戴发的高僧,居家佛子也(註三)。

印光大师不赞成人出家的原因,散见於《文钞》各处,综合起来有主要的三点:

第一、现今乱世,多半都以俗欺僧,法弱魔强,恶徒邪党,常怀欺僧夺產之心。因此,欲出家,反不如居家学佛较有益(註四)。

第二、若是已有家眷者,不经过家人同意,欲捨亲远去,则室人有无依之恨,慈亲有怨子之怀。而且一般不明至理的人,反而批评佛法為背叛世道,妄生譭谤。促使这些人造口业,堕落恶道。变成未见其益,而先遭受大损失(註五)。

第三、古人谓:出家乃大丈夫之事,非将相所能為。是真语实语的,因出家必须荷佛家业,续佛慧命,非破无明以復本性,宏法道以利眾生者,不能為也(註六)。

而不是出家便一无所事的坐著修清净行。他举例说:自从民国七年(一九一八)徐蔚如印《文钞》以来,他即终日為人忙。不知出家,若撑持道场,宏扬佛法,其事更多。即使作个自了汉,而所须的衣食,当得经营,三餐之饮食,也得自己料理,那有不忙碌的道理(註七)。

所以说:天下事都各有其因缘,而不是出家就好,不出家就不能修行。佛法中的六度万行,及伦常应世,一切都在因缘法中。在家能乐天知命,不怨不尤。素位而行,即可引眾多人入正道。在一乡之中,大都以你為标準。你虽无大作為,也為一乡之仪范(註八)。就是,佛法无一人不应修,亦无一人不能修。只要正心诚意,克己復礼,主敬存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扮好角色,则居家诚敬实是好修行。

有人说印光大师有几项特别而矛盾的作风,方伦居士在《永思集续编》里為他作了辩护:

一、他自己出家,而不赞成他人出家。若有人与他商量要出家的事,大部分劝其打消念头。这主要是恐其画虎不成,反為犬,倒不如做个名副其实的居士来护持佛法,比较稳当(註九)

二、自己是出家人的出家弟子,然而他出家后,并不收出家的弟子,这乃是他对僧伽的内容,有难言之痛,所谓不足為外人道也(註一O)。

三、自己通宗通教,而不大赞成他人研究宗教,凡緇素行人,如有问及宗教上的问题,都以「老实念佛」四字,作為答覆,这是恐怕问者能力不足,即生不能成办,并非说宗教之不高深,不足学,所以这一事,也可以说是老婆心切(註一一)。

总而言之,修行是不分出家与在家,但要出家必须克服种种困难,不如在家敦伦尽分做个称职的学佛居士,拥护佛法,摄化群眾,亦不失為良策。故印光大师不轻易允许佛弟子出家可窥其设想之周到,与利眾之心切,不愿见其出家,扮不好角色而苦恼;而望其以在家孝敬师长,感化大眾,使人们真正体会到佛法利济眾生的好处。

〔註释〕

註一:在《全集》册一,页四五,印光大师说:「清世祖不观时机,仰尊佛制。革前朝之试僧,永免度牒,令其随意出家,為之作俑也。」认為清世祖对佛法的尊崇,而宣佈取消度牒,考试政策。而事实上,於清乾隆十九年起,才通令取消官给度牒政策(见黄懺华等《中国佛教总论》页一二六,木鐸出版社)。而在《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卷五百一——礼部,也记载「清乾隆十九年(中略)或致滋扰,有名无实,此综理日久所悉,正不必袭復古辟异之跡也。著停止。」著停止,是指停止颁给度牒,取消考试之义。故知印光大师所说的年代值得商榷。

註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八一,〈復泰顺林介生居士书一〉。

註三: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八二,〈復泰顺林介生居士书一〉。

註四: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九三七,九三八,〈復杨树枝居士书二〉。

註五: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二三八,〈復周群錚居士书四〉。

註六: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四五,〈復泰顺谢融脱居士书〉。

註七: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页九三七,〈復杨树枝居士书二〉。

註八: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一0三,〈復念佛居士书〉。

註九: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五,页二七一四,方伦〈由宗仰印大师谈及老实念佛〉。以下举数例為印光大师劝人不出家有:

一、《全集》册一,页八一——八二,林介生居士欲出家,印光大师就要他在家好好修行,做个戴发的高僧。

二、《全集》册一,页二三八,周群錚居士也被他以慈亲的不允许,则应当在家篤修净业,使慈亲生信念佛,以期了脱之导。

三、《全集》册一,页四五,告诉谢融脱居士说:欲求出家者,第一要发自利利他之大菩提心。第二要有过人天姿,方可剃落,否则不可。

四、《全集》册一,页二二六,知师寿居士已心有回转,不出家了。

幸甚,因出家一事,今人多以為避懒偷安的计策。

以上,都是印光大师不赞成某些人想要出家的实例,但并不是完全都反对,他是针对那些居士的问题而答覆。近代的慧三长老,在《永思集续编》追悼印光大师提到他的出家是经过印光大师的同意,并请天臺宗大德兴慈法师為其剃度师,参见《全集》册五,页二四五二,慧三〈印光大师许我出家〉。

註一O: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五,页二七一四,方伦〈由宗仰印光大师谈及老实念佛〉。

註一一:同上。

第四节  以至诚念佛医治眾生的病

这节所要阐述的,在於宗教的经验;凡人「制心一处,无事不办」。当生病而致使情绪不定时,以念佛方式稳住情绪,病情很快会因心理的平静而度脱难关,犹如风平浪静即可欣赏清澈的湖光山色。

念佛是否真能治病,各有其说辞,但印光大师却有其亲身经歷,在《全集》里,他处处指导信眾,以诚敬心修持,归纳以至诚实為超凡入圣,了生脱死的秘诀。「念佛一法,乃至简至易,至广至大之法,必须恳切至诚之极,方能感应道交,即生亲获实益。」(註一)不仅佛法强调要有至诚心,世间法亦復如是。人生的真价值,是离不开诚实两个字,诚实和真理息息相关;人类心灵的互相感应,也只有藉真诚来传递。而至诚的念佛亦可治病,他说:

病由身生,身由业生,当痛加懺悔,以消宿业。(中略)但在家中,息心静念,最為第一。当身婴重病,只可认真修持。如至诚念佛,并念观音。此时用不著研究,一经研究,反成纷驰。譬如有病,得一灵丹,即以服食為事。不得以先去研究此灵丹係何药所製,何药走何经?治何病?必期於一一了然,方育服食耶?(註二)

念佛修持,犹如服药一般。能够明瞭教理,就好像清楚知道病源、药性、脉博的跳动等原理;然后再服药,这固然是最好的方法。但如病重时,根本无多餘的时间,以分析病源、药性等,唯靠医生指定的药,先吃了才有痊癒的希望。也就是肯服阿伽陀药,就有痊癒的可能(註三)。

当有一位居士為母亲祈求身体健康而无法如愿时,向印光大师提出质询,大师如此的回答:「设汝果真实如此礼拜持诵,汝母之痼疾不愈。光当瞎目,天地当易位,日月当倒行矣,有是理乎?光恐汝诚之一字,或未致意。」(註四),很不客气的指责他不够诚心、专一的念佛、礼拜、持诵,所以无法与佛菩萨感应,绝对不是诸佛菩萨的不慈悲护念。

印光大师认為:吾人从无始来所结怨业,莫能悉数,若不念佛,将长劫报復,无有了期。由念佛力,转后报重报,為现报轻报(註五)。為什麼念佛有这麼大的效用?

一者,佛為一切眾生之大慈悲父母,当病发作的时候,能至诚念佛,则当倍生怜悯。

二者,念佛的念字,是「今心」所组合的,这个「念」字含有积极的意味,是要把当今一念,安住於万德洪名的「南无阿弥陀佛」圣号上,而眾生為能感,佛為所应,能所相契合,感应道交,遂得净境。民国廿七年為弟子朱清泰说〈学医发隐〉提到:

佛為大医王,普治眾生身心生死等病。然生死大病,由心而起,故先以治心病為前导。果能依法修持,则身病即可随之而愈。身病有三:一宿业,二内伤,三外感。此三种病,唯宿业难治。儻能竭诚尽敬,发自利利他之大菩提心,念南无阿弥陀佛,及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超度宿世所害之怨家对头,彼若离苦得乐,病者即可业消病癒。(註六)

可说世间医药,能治外感、内伤,但不能治宿业。而念佛却能令宿世怨家,仗佛慈力,超生善道,故怨业释解,病即痊癒。外感、内伤,念佛又最有利益;非只有怨业病才有益处。也就是:「惟念佛,则身病心病,无有不治也。」(註七),所以,根据印光大师的看法,世人病苦,多属宿生杀业所感,如对宗灵师说:

汝右手有病,乃宿世杀害眾生之恶业所招感。当至诚恳切念佛,為彼宿世怨家回向,令被超生净土。果能常念,业自消灭,业消则病好矣,何须锯手?(註八)

故说无论任何疾病,若能恳切至诚念「南无阿弥陀佛」,决定可以消除宿业,增长善根,病自可痊。即令寿尽,则死后当生善道,不至堕落。当身体羸弱之时,息心正念,使神识不在外宾士,而归於一处,身体就可以渐渐安康。

〔註释〕

註一: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四七,〈復邓伯诚书〉。

註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0一二,〈復湘阴黄颂平居士书〉。

註三: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0九三,〈復念佛居士书〉。

 

註四: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三,卷上、书、页一九二,〈復章道生居士书〉。

註五: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八七七,〈復周颂尧居士书〉。

註六: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三五0——一三五一,〈学医发隐〉。

註七: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三,卷下、页七四,〈居士林开示法语〉。

註八: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三,卷上、页三一,〈復宗灵师书〉。

第五节  印光大师对摄心念佛及十念记数的见解

一、摄心念佛

摄心念佛的作用,是以称念佛号,以一念抵挡万念;以万德洪名替代杂乱的心。初学念佛的人,往往发觉心很难专一,这时应以摄心切念,自能归一。印光大师本人的见解是:

摄心之法,莫先於至诚恳切。心不至诚,欲摄莫由。既至诚已,犹未纯一,当摄耳諦听。无论出声默念,皆须念从心起,声从口出,音从耳入(默念虽不动口,然意地之中,亦仍有口念之相)。心口念得清清楚楚,耳根听得清清楚楚,如是摄心,妄念自息矣(註一)。

意即:念佛虽然以心念為主,但也不可捨弃口出声的念佛;因為眾生的耳根最利,所以必须採取声音相助得入一心為重要方法,就是以身口意三者,互相资助。

印光大师接著说:

若心能忆念,身不礼敬,口不持诵,亦难得益。世之举重物者,尚须以声相助,况欲摄心以证三昧者乎?所以《大集经》云,大念见大佛,小念见小佛。(註二)。

是故得知,听之一法,实念佛要法。字字从心起,字字从口出,字字从耳入,如是念念相续,无有间断。

〈但於念时,当万绿放下,一念单提,如救头然,如丧考妣,如鸡抱卵。「(註三)一有间断,三昧不成。所谓:大念是指大声念佛;小念,是指小声念佛。古德释云:大声念,则所见之佛身大;小声念,则所见佛身小。

称颂观世音菩萨洪名,亦是印光大师提倡摄心念佛的一种方法,其作用在由耳根入道,反闻闻自性,得寂灭现前,证圆照三昧;得上同诸佛,下化眾生,随缘施设,无不自在(註四)。如《楞严经》卷六所说:

佛问圆通,我从耳门,圆照三昧,绿心自在,成就菩提,斯為第一(註五)。亦即称颂观音菩萨的法门是依耳根闻性,得不生不灭的妙理,起返闻照性的妙智。同理,我们也可从闻、思、修,入三摩提,解脱六根的缠缚,超越六尘的障碍。依之念佛,即可获念佛三昧。换句话说,摄心念佛的方法,是要人依循一定的方法来实践。

二、十念记数

印光大师对於所谓钝根散心者,如一时无法摄心念佛,则他主张依《观无量寿经》的「十念记数「来念佛。依据《观无量寿经》的原文说法是:

下品下生者,或有眾生,作不善业,五逆、十恶,具诸不善。如此愚人,以恶业故,应堕恶道,经歷多劫,受苦无穷。如此愚人,临命终时,遇善知识,种种安慰,為说妙法,教令念佛。彼人苦逼,不遑念佛。善友告言:汝若不能念彼佛者,应称无量寿佛。如是至心,令声不绝,具足十念,称南无阿弥陀佛。称佛名故,於念念中,除八十亿劫生死之罪。命终之时(中略)即得往生极乐世界(註六)。

十念往生法门為:罪障深重的凡夫,临终时,由十声念佛而往生极乐(註七)。这是仰仗阿弥陀佛的大愿得以往生的。在《无量寿经》则说: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者(註八)。与《观经》所说略有不同;印光大师认為:《无量寿经》就平时修行所言,在平常应随时自我训练,不可太过於放逸,否则福德因缘不具足,往生不易也。《观经》的下品下生,是就临终时所说;虽不说诽谤正法,而其五逆十恶,具诸不善,必也谤正法,但遇善知识啟发,即能往生。最后,印光大师对两种经文的歧异,提出了折衷性的解释,他说下品下生情况是:

约已见地狱至极之苦相说,其人恐怖,不可言宣。一闻佛名,哀求救护。了无餘心,唯有求佛救度之念,虽是乍闻乍念,然已全心是佛,全佛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故虽十念,或止一念,亦得蒙佛慈力,接引往生也(註九)。

在地狱相现前的情景下,一闻佛名,只求救护,专切念佛;化佛菩萨寻其音声到,一念顷即登彼极乐世界。

从传统净土思想来看,自宋慈云遵式开始,即特别重视十念往生,如《乐邦文集》卷四所说的:

修净业者,须每日清晨服饰已后,面西正立合掌,连声称阿弥陀佛,尽气為一念,如是十气名為十念。但随气长短,不限佛数。惟长惟久气极為度,其佛声不高不低,不缓不急,调停得中,如此十气连数不断,意在令心不散,专精為功,故名此為十念者,显是藉气束心也(註一)。

十念不是说只要念十声佛号,就可以往生。以十念的方法达到专心一致,绵绵密密的不间断,即有所成就。在於精专而不在於数量的多寡,所以慈云懺主才会提倡尽一口气念佛,称為一念;连续十口气,為十念。这种念法称十念法门,是為当时的王臣政务繁剧,无暇修持所设立的。

十念法门,是借气摄心,心自不散失,必须随气的长短,不可强求多念,否则伤气。又只可十念,不可二十、三十,多则害病。这种方法能令心归一处,一心念佛,决定往生,但因是适合忙碌者所修行的,所以印光大师提出「十念记数「的方法:

所谓十念记数者,当念佛时,从一句至十句,须念得分明,仍须记得分明。至十句已,又须从一句至十句念,不可二十、三十。随念随记,不可捏珠,唯凭心记。(中略)须知此十念,与晨朝十念,摄妄则同,用功大异。(中略)此则念一句佛,心知一句,念十句佛,心知十句;从一至十,从一至十,纵日念数万,皆如是记。不但去妄,最能养神,随快随慢,了无滞碍。从朝至暮,无不相宜。较彼捏珠记数者,利益天殊(註一一)。

十念记数的念法,是对治散乱心,数目以十為标準,不宜或多、或少,正好摄心。须在心中记一句至十句的数,十句再十句,常时如是,不用数珠。用十念(十句)记数,念得清楚,记得清楚,听得清楚,妄念自然无处立脚,消除杂念,即能专注一境。数珠的方法,不适於静坐,由於手动,会使心不得安寧,而十念记数,则行住坐卧都能运用自如。

〔註释〕

註一: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六五,〈復高邵麟书〉。

註二: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三九,〈与佛学报馆画〉。

 

註三:《净土十要》附录〈彻悟语录〉卷上,页六三二,臺北佛陀教育基金会印。

註四:刘国香语译语体文《大佛顶首楞严经》页一四一,臺北狮子吼月刊社发行。

註五:《楞严经》卷六,大正藏一九册,页一二九下。

註六:《观无董寿经》,大正藏一二册,页三四六上。

註七:《佛教语大辞典》,页六五九。

註八:《无量寿经》卷上,页二六八上。

註九: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二,页一一一四,〈復善大师书〉。

註一0《乐帮文集》卷四,大正藏四七册,页二一0中。

註一一:印光《印光大师全集》册一,页六五——六六,〈復高邵麟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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